手指,一手五隻,只使用一隻時,小而無力,只能負擔少許的重量,但五隻一起使用時,卻有著人類難以想像的力量。
主修樂器為低音大提琴的我,最常聽到別人對我的疑問是:「你看起來這麼瘦弱,這麼龐大的樂器你拉得起來喔?」面對大眾的懷疑,我現在總能笑著給予肯定答案了。
指上的力道是從練習中鍛鍊而來。一開始接觸低音大提琴時,我也抱著懷疑的自己能力的想法--我真的能駕馭它嗎?當時,我直接印證了自己的懷疑,不管我如何努力的練習,使用多大的力氣,出來的聲音總是不如男生所拉出那渾厚、深沉的低音,音準也常常飄移不定,但明明按的位置是正確的,為什麼音卻是不準的呢?原因很簡單,因為我沒有按緊。為了要按緊,每次練習我總是花費大量的力氣,但這樣不僅無法練得長久,也事倍功半,拉起來也顯得很累。
樂團不是只有「個人」更重要的是「全體」。上主修課時,老師說的一句話有如當頭棒喝敲醒了我—拉琴不是靠單一,而是要靠大家一起幫忙,就好比絃樂團,要是只靠小提琴,沒有大提琴與低音大提琴的話,這樂團就像是沒有地基的房子,不穩固;而只有低音聲部的樂團,就像一棟不加修飾的毛胚屋,欠缺引人入勝的元素。所以完美的樂團,必須每個聲部互相扶持、互相幫忙,才能完成一首美妙的交響曲。
一直以來,我按弦總是只使用一隻手指頭,我認為其他手指一起按的話,會使得原本要的音的手指沒力氣,因為都分散出去了。但事實剛好相反,越多手指一起按反而能產生更多的力量,因為其他的手指可以增加在弦上的表面積,當壓力都是相同時,所使用的力反而可以減少,這樣能節省力氣,更顯現出能駕馭琴、游刃有餘的樣子。
就如同一隻手指,拿不起一顆乒乓球,但五隻手指,卻能撐起一顆籃球。「手指的力量」,讓我更加明白放下一枝獨秀的個人主義,打開心胸接納其他的夥伴,這個「一」不是自己一人,破碎零散的力量,這個「一」是樂隊團體,團結和諧的偉大。